玖姝听得认真，但医学知识博大精深，对她这个初学者而言并非一蹴而就。</p>
当柳眼讲到某些药材的细微差别或炮制方法时，她常常会疑惑地追问：“为什么这种要晒干，那种却要阴干？”</p>
“它们长得好像，万一认错了会怎么样？”</p>
每到这时，柳眼的嘴唇便会紧紧抿起，似乎有无数诸如“愚不可及”、“这般浅显都不懂”之类的刻薄话语即将冲口而出，但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憋闷的粗重喘息。</p>
看着他这副有话不能说、有火不能发的憋屈模样。玖姝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能把他气成这样还有点解气。</p>
门外偶尔会有脚步声停留，有人按时送来三餐，菜肴竟然都颇为精致。</p>
有一次送饭时，玖姝瞧见了来人的侧脸，竟是在不换楼有过一面之缘的花无言。</p>
花无言看到囚室内的景象时，明显愣住了。</p>
尤其是看到自家那位向来阴郁狠戾、说一不二的尊主，竟然真的在指着草药对那少女低声说着什么，尽管脸色难看得像要杀人，而少女还时不时点头或反问。</p>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诡异又荒谬的一幕。</p>
花无言张了张嘴，似乎想对玖姝说什么，想问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之类的，但立刻被柳眼一记冰冷的眼刀狠狠呵斥下去，只能悻悻然放下食盒匆匆离开。</p>
“发什么呆？看这里！”</p>
柳眼的声音拉回玖姝的思绪。他指着一株褐色根茎，语气依旧硬邦邦的，</p>
“这是三七，不是你说的土茯苓！又认错了，真是……笨得要死。”</p>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却又因言灵限制无法尽情宣泄，憋得他眼睛都有些发红。</p>
玖姝也被他这态度气到了，鼓着脸颊瞪回去：“谁笨了！我的朋友们都说我很聪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