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一连串的电话铃声响起,在战前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黑赖,你的为何没有发起攻击?”岩永汪恶狠狠地质问道。
“报告将军,藤田、界纤男两中尉阵亡后,全联队担任大队指挥的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就只剩下西克口中尉一人啦!其他在队军官也只剩下广野少尉、三浦少尉、协田少尉三人。”黑赖丧气地答道。
“无论如何,你都要发起攻击。否则军法从事!”岩永汪不容置辩。
“哈咿!司令官,如果攻击还不成功,我当亲自掌起本联队军旗指挥进攻,决不辜负司令官一片期望和栽培的苦心!”黑赖只好硬着头皮表死态。
日军如此惨重的伤亡,特别是军官的伤亡殆尽,往往是国军第10军的迫击炮手们的杰作。炮手们的杰作又得益于观测哨所的侦察兵们的精确监控水平。第10军的炮弹越来越少,只好讲究精度与实效,使炮弹长上眼睛,在最后的一战中,发挥了更为卓著的战果。国军第10军的炮兵观测员们神气地说自己是给炮弹上刺刀的人!
日军将士更加害怕第10军那孤零零的迫击炮弹的呼啸声,视其为死亡之声。那炮弹往往有极其精确的目标,那撕裂空气的炮弹不知朝谁飞来!一旦沾上边,非死即伤,绝无例外。
8月6日,由于旅团第61步兵大队在攻击岳屏山阵地时,屡屡受挫。日军第57旅团长志摩源吉少将亲临战线,在火线上逐个鼓励并教导士兵们反投国军投掷过来的手榴弹。
见此情景,国军第10军第3师第8团的炮兵观测员赶紧报告道:“发现已被敌军占领的市民医院附近有敌军指挥官在挥舞着指挥刀,请速瞄准射击,方位######”
接到报告,第8团迫击炮连连长刘和生中尉在曾京团长的指挥下,亲自操炮瞄准、放弹,将尽有的8发炮弹全部发出,其中一发竟然奇迹般正中志摩源吉少将的头部,将其当场击毙。
当战果报来时,曾京团长竟然孩子气似的与刘和生连长击掌庆贺,大呼过瘾!
而横山勇接到报告时心痛万分,他不但是感到痛失心腹爱将,而且心知肚明:一个堂堂的帝国少将旅团长亲临一线居然不是指挥战斗,而是去传授如何反投手榴弹。说明什么问题?一来说明帝国军队中有经验的军士已经缺乏到何种程度;二来也说明支那的第10军的手榴弹对帝国军队造成何等巨大的威胁!
衡阳保卫战越打到最后,第10军的战斗技巧和战术智慧越是精彩纷呈。杂役差夫等后方勤务人员只要上阵两日,就是一个英勇无畏的钢铁战士了。但方先觉清醒地看到,就连杂役差夫也是有数的,不可能再生的,打一个就少一个。这个时候,如果多一个团、一个营、一个连,哪怕一个排都是极其宝贵的,都有可能使战斗起到不小的变化。
国军第10军的防御仗打出了专业大师级的水准,日军往往在已经占领的阵地上发呆。他们非常纳闷:第10军的工事都是一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工事,并非钢筋水泥混凝土,很少有永久性的工事,一些貌不惊人的平凡山头,几个零星的屋角砖墙,就能构成杀伤力极大的危局和陷阱,令日本兵吃尽了苦头还不知就里,不解玄妙。还有第10军神勇的迫击炮手们,竟能屡屡击中日军要害,利用不多的炮弹却让日军中枢心寒胆战。
此时,日军的支撑也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在第3次总给的前两日的强攻中,日军进展甚微,却伤亡惨重。大面积的腹泻在日军中广泛地流行,行同于瘟疫。
就连前来指挥战斗的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中将,开战的第一天就复写不止,身体衰弱得风中浮萍,颤颤巍巍的。但为了稳定军心,只好强打精神,死撑硬顶。在军司令部里因战斗进展不顺而焦躁不安的气氛中,他努力作出翻阅兵书的样子,以示其镇定和不变的决心。
日军往往对使他们吃尽苦头的对手敬佩生畏。在衡阳,日军从高级将领到普通士兵都收起了对中国军队一贯的逞凶和轻蔑的态度,他们不得不认真地对待、应付这个使他们感到头疼和痛苦的对手;他们原来的作战计划中把衡阳当做一冲即可通过的战术目标;他们赶兴趣的是衡阳巨大的飞机场和纵横交织的公路、铁路交通线。目前他们已经在使用这个机场了,随时起落,对衡阳守军的空袭方便到了极点。一架飞机一天就可对衡阳城区轰炸20次以上。这也是日军在整个衡阳作战期间要远远优于美国空军对地面支援的重大原因。这一点日军军史只字不提,日本人就是这样,有了好事就藏匿起来,只是大谈特谈对自己不利的方面。
方先觉命令国军第10军逐步有计划有弹性地收缩阵地。第3师第8团五桂岭北半部阵地大部失守,第3营营长蒋柱国重伤不起,仍坚持不退;团长张金祥命令2营营长苏琢率全营仅剩的60余人冲入敌阵,将阵地恢复。可是,苏琢却在反攻中壮烈牺牲。
预备第10师第28团是最能打的团,部队打光了。方先觉又将其他部队往里填,第28团是长沙会战中打得最好的部队,只要这块牌子在,日军就得退让三分。第28团现在据守着接龙山、岳屏山阵地,日军的重炮弹数它挨得最多,工事全毁。为了避免遭受炮轰带来的过多牺牲,团长曾京指挥3个营长索性带着部队让出部分阵地,待日军进至一半时,先是手榴弹炸,然后再上刺刀,挥大刀,高唱着《大刀进行曲》上阵,发动反攻,将日军赶出阵地。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