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姝就这样，带着她的阿俪住进了周睇楼。</p>
她说自己记不清怎么来的江南，只模糊记得要找到这里，看见周睇楼的匾额时，心就安定了。</p>
师父知道她心性纯良，虽然来历不明，却没有恶意，便破例收作了关门弟子。</p>
周睇楼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p>
玖姝怕苦，每次喝药都得方周哄着，柳眼默默备好蜜饯，傅主梅变着法儿给她做各种好吃的。</p>
她喜欢桃花，便拉着方慈一起摘，晒干了做成香囊，人手一个，连阿俪脖子上都系了个迷你版的。</p>
她会对着一株草药观察半晌，问出些看似天真却切中要害的问题，让柳眼耳目一新。</p>
她练功偷懒被师父罚扎马步，眼泪汪汪，结果方周去求情，傅主梅偷偷给她垫软垫，柳眼“恰好”路过递上水壶。</p>
所有人都喜欢她，理所当然，仿佛本就该如此。</p>
而玖姝最偏爱的，永远是那只白狐阿俪。</p>
吃饭时，阿俪有自己的专属座位，碗里是玖姝精心挑出的最好食材。</p>
睡觉时，阿俪堂而皇之地盘踞在她枕边。</p>
读书时，它窝在她膝头打盹，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她的手背。玖姝对它说话的语气，是独有的亲昵与信赖。</p>
“阿俪，今天阿眼师兄教我认的草药，我好像以前就见过……”</p>
“阿俪，方周师兄说后山溪里有小鱼，我们明天去看看好不好？”</p>
“阿俪，我有点想不起来的事……你会知道吗？”</p>
白狐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用鼻尖碰碰她的手指。</p>
方慈来得更勤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很快成了密友，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采花、研究新点心，周睇楼里常常飘着她们的笑声。</p>
一切都圆满得不可思议。</p>
只有柳眼，某日看着玖姝抱着阿俪，翻着那本边角磨损的《神州异闻录》。</p>
白狐的尾巴轻轻圈着她的手腕，一副全然占有的姿态。</p>
他忽然低声对旁边整理书架的傅主梅嘀咕:</p>
“小傅，你说……阿俪真的只是一只白狐吗？”</p>
傅主梅动作一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好笑:“不然呢？”</p>
柳眼摸了摸下巴，眼神在那副温馨画面上停留片刻，“我怎么觉得……还可以再要一个小师弟呢？”</p>
傅主梅失笑，拍了拍他的肩:“想什么呢，阿俪再有灵性也只是只狐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