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玖姝竟然在担心陈洛军，信一随手将工具扔进托盘，语气带着混不吝的随意：“放心啦，他命硬得很，死不了。”</p>
“怎么回事？”龙卷风在旁边的理发椅上坐下，姿态放松，就跟刚才那个利落制伏闯入者的人不是他一样。</p>
信一顺势倚在他背椅后，压低声音：“是个不知死活的傻子，敢带粉进来卖。”他语焉不详，刻意略去了那些肮脏细节，不想让玖姝听见这些。</p>
“不懂规矩。”龙卷风淡淡评价，目光扫向正挣扎着爬起来的陈洛军。</p>
陈洛军捂着腹部，勉强站稳，对上的就是龙卷风那双眼睛。</p>
明明对方只是坐在那里，语气也称不上严厉，可一股无形的压力却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p>
“警告你，城寨有城寨的规矩。”龙卷风说道：“再敢在这里乱来，命，就真的没了。”</p>
信一弯腰拾起陈洛军掉在地上的那个脏兮兮的袋子，随手扔到他怀里，下巴朝门口一扬，喝道：“走！”</p>
陈洛军咬咬牙，出人意料地没有走向门口，反而踉跄着冲向阳台，翻身就跳了下去。</p>
玖姝轻呼一声，下意识上前一步：“他怎么不走门？这里好几层高啊……”</p>
信一看着她，心头一动，下意识就想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手抬到一半，瞥见自己指关节上还沾着一点刚才打斗时蹭上的灰，又硬生生忍住了。</p>
他收回手，插进裤袋，“你啊，对这种人，不用浪费太多善心。”</p>
玖姝却眨了眨眼，认真地说：“不是呀，我是看他刚才掉下去，压断了好几根电线，今晚怕是有好多户人家要断电了。”</p>
她这完全跑偏的关注点，让信一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连一旁坐着的龙卷风，严肃的嘴角也掠过几分笑意。</p>
另一边，陈洛军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又累又饿，缩在一个废弃的角落。</p>
楼上的四仔隔着窗户，沉默地给他指了个方向。</p>
凭着这点指引，陈洛军艰难地再次找到了龙卷风的住处。他刚想翻入，就听见里面传来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你搞咩啊？怎么还没走。”</p>
屋里的龙卷风靠在椅子上，显然快要睡着。</p>
信一正轻手轻脚地帮他取下眼镜，准备收拾一下就送玖姝回去。</p>
陈洛军弄出的声响惊动了浅眠的龙卷风。几乎是同时，一件带着清浅香气的外套轻轻落在龙卷风身上，是玖姝见他睡着，怕他着凉。</p>
龙卷风的手快于意识，在那只柔软的手要离开的瞬间，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指尖。</p>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常年握东西留下的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那触感细腻微凉，像上好的玉石。龙卷风微微一怔，没有立刻放开。</p>
他睁开眼，目光已恢复清明，看向阳台上的不速之客，声音带着沙哑：“想干嘛？”</p>
“想……换钱。”陈洛军喘着气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