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当然看出他伤得不轻,痛是必然,可不喜欢太煽情的画面。她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糕点直接塞他嘴里,表现出嫌弃他话多的意味。</p>
陈皮仿佛感受不到她的嫌弃,笑得更傻气,一边吃一边说:“甜。”</p>
对他而言,她就算往他嘴里塞黄连都是甜的。</p>
花楹没有待很久,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她走向门口,月白色的旗袍下摆轻轻摆动,像一朵开在晨光里的昙花。在门口停顿片刻,她头也不回地补了句:</p>
“这次你做得很好,没有冲动行事。”</p>
门关上的瞬间,陈皮拿着一块糕点,怔愣一下,反应过来笑了,像发现出口的囚徒,又像发现粮仓的仓鼠。</p>
上午的梨园还未开戏,花楹穿过回廊时,隐约听见二月红在后台吊嗓子的声音。水磨腔婉转清亮,在空荡的戏园里荡出几分寂寥。</p>
她倚在门边,等他唱完最后一句才叩门。</p>
“霍三小姐来得正好。”二月红卸了半面妆,露出清俊的侧脸,“正想同你商议诊金的事。”</p>
花楹执扇轻摇:“二爷若将东西运到我城西的宅子,倒是省去不少麻烦。”</p>
二月红会意——若让她带人大张旗鼓去红府搬东西,确实太过招摇。他蘸了蘸眉笔,在镜中与她视线相接:“就依三小姐。”</p>
笔锋一转,二月红忽然道:“佛爷求我探查矿山,可我已金盆洗手。”</p>
花楹挑眉,扇面半掩,作疑惑状。</p>
只听他缓缓开口:“我已经向佛爷推荐了霍三小姐。”</p>
“其一,矿山本是霍家地盘。”二月红细细描眉,“听闻三小姐是霍家数一数二的倒斗高手。”</p>
花楹弯唇,不置可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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