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摇头，喉结微动：“找你喝酒。”</p>
花楹轻笑，目光扫过他空荡荡的双手：“酒呢？”</p>
陈皮不答，只是盯着她看。灯下看美人，原是越看越心惊。他初见她就觉得漂亮——不是霍三娘那种凌厉的美，而是像昆仑山巅的雪，清冷又干净。</p>
花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坛酒，两个青瓷杯。酒是上好的梨花白，她倒了一杯推给他：“就当祠堂那夜，酱牛肉的回礼。”</p>
陈皮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触电般缩回。酒液晃出来，在桌上洇开一小片湿痕。</p>
“你……”他声音发紧，“不怕我？”</p>
花楹挑眉：“你打得过我？”</p>
陈皮一噎，想到她夺发簪的手法……大概、可能打不过。</p>
他闷头灌了口酒，“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p>
花楹一怔。</p>
陈皮盯着酒杯，不敢看她：“我杀人，别人要么怕，要么骂。你不怕，也不骂。”</p>
花楹忽然笑了，“陈皮。”</p>
“嗯？”</p>
“你醉了。”</p>
陈皮抬头，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睛。烛光在她眸中跳动，像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p>
他忽然觉得喉咙发干，慌忙又灌了口酒，结果呛得咳嗽。花楹伸手拍他的背，掌心温度隔着衣料传来，烫得他脊背僵直。</p>
“慢点喝，”她声音带笑，“又没人跟你抢。”</p>
陈皮垂眸，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p>
——他这辈子杀过很多人，却只敢在影子底下，悄悄碰一碰她的衣角。</p>
霍三娘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捏着一枚青玉茶盏，红唇微抿，眼神凌厉地扫向坐在对面的花楹。</p>